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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葆桢先生的花鸟画艺术

  中国画艺术走过千年历史长河,留下了辉煌灿烂的文化遗产,也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技法表现形式。传达独特艺术境界和精神内涵的绘画内容、讲求具有传统功力的作画程式、注重主观精神与自然物象神韵之表现、追求“天人合一”艺术文化的理想世界,这就是中国画艺术独特的魅力,也是中国画学的艺术传统。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近现代及至当代,无论是师徒制的传承方式,还是学堂内的传授内容,都体现出了中国画艺术这一本质特征。然而,中国画艺术的发展演进,历朝历代都有人发出“笔墨当随时代”的呐喊,并以其继承传统,探索创新的可喜成果与时俱进,推陈出新,在有效地传承民族绘画优秀传统的同时,又在不断的艺术探索实践中创造出了与众不同的个人绘画风格,正是他们的探索与实践,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画艺术的表现形式和内容。

  中国花鸟画艺术发展沿革总的概况亦如上述,特别是到了近现代时期,赵之谦、虚谷、任伯年、吴昌硕及众多“海上画派”的代表画家,以其豪放而强调艺术表现力的笔墨色彩,在明朝陈淳、徐渭花鸟“大写意”中注入了浓重而与墨分五彩和谐的豪迈,使“重彩写意”花鸟画艺术形式逐步深入人心并产生了重大影响而倍受推崇。更受到林风眠、徐悲鸿为代表的继承传统、融会中西学术思想之影响,民国末至解放后一大批中国画学人,开始了中国画创作和中国画教育新路径的探索。苏葆桢先生便是这一时期、这一绘画追求风尚之下成长并取得辉煌成果的著名花鸟画家、著名美术教育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在学习、研究、创作花鸟画艺术的成长过程中,苏葆顿先生经历了受私塾制绘画启蒙教育的影响并临摹过历代大量的花鸟画。通过研习《芥子园画譜》和临摹任伯年的花鸟画作品,懂得了中国传统花鸟画描技法和相关理论知识;通过私塾老师张书旂先生的言传身教,懂得了制作花鸟画作品具体而实用的描绘要领和规则规范。不知不觉中,便描绘出了让人赞誉的、承传了任伯年与张书旂绘画风格特点的传统形态花鸟画作品。在苏葆桢先生早年的这些作品中,既有水墨空灵的意韵,又分明透露出讲究笔墨、色彩以及意笔造型功力的稳健……正是这些优势,使他顺利地考入北平艺术专科学校(中央美术学院前身),受到了时任院长的徐悲鸿先生的亲自指点与好评。在学堂式的学习氛围里,在众多名师的教导下,苏葆桢先生异常勤奋地描绘出了一大批显露个人艺术风格特征的花鸟画作品。玉兰、白梅、葡萄、八哥、墨竹、孔雀等题材的作品,达到了相当成熟的境地,学习期间和毕业后,苏葆桢先生在陪都重庆多次举办个人画展并在四川壁山县牛角创建了健身艺术专科学校,将其所学知识文化和创作成果,在教书育人中和学术交流中去成就其价值,越来越受到同仁及画界的好评。当时中国的大后方陪都重庆,作为中国政治文化的中心集中了权威的教育、文化艺术机构,也聚集了最优秀的教师和学者。黄宾虹、徐悲鸿、吕凤子、石鲁、黄齐生、谢孝思等一大批良师益友对苏葆桢的绘画作品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与好评,在大量的学术交流中,苏葆桢先生的花鸟画艺术日趋成熟,艺术影响日趋扩大,逐渐形成了“苏氏花鸟”特点而独傲画坛。

  20世纪50年代后期,苏葆桢先生成为西南师范学院美术系花鸟画学科的主要骨干教授后,更是焕发出了艺术创作与教学的热情。从这一时期至90年代初期,创作出了《人民公社好、样样喜丰收》,《川西三月》,《百花齐放、硕果丰收》等立意构思、描绘手法新颖而独特,在全国花鸟画界产生重大影响的作品。分析这些作品,就不难看出苏葆桢先生早年在绘画能力训练方面打下的扎实功底,更能体会到他充分利用花鸟画的形式与技法完美表现现实社会生活的艺术创作思想和精神追求。从花鸟画专业要素的角度分析,苏葆桢先生不仅具有扎实的白描写实能力,又能巧妙地利用色彩与墨分五彩相互融合、相互补充使描绘物象按照自然存在规律并被花鸟画艺术式地表现,产生了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形式与内容。其对中国花鸟画艺术的贡献在于:使源于五代两宋时期工笔重彩花鸟画艺术的精工富丽,与明代以陈淳、徐渭及至近现代写意花鸟画艺术的意象传达,在既不是工笔兼写意即所谓“工兼写”又不是“大写意”的立意造型中,将西洋绘画色彩观与中国画的用笔施彩,在意境和谐与充满书写性的笔法中成立,从而丰富了中国花鸟画艺术的表现形式和内容,为传统形态花鸟画向现代花鸟画艺术转型提供了详实的、可以借鉴的有益参照。

  苏葆桢先生的艺术成就,更体现在他花鸟画艺术教学的朴素教学方法与认真负责的教学态度方面。作为先生的第一位花鸟画艺术硕士研究生,尤其能感受到这一点,无疑,在艺术探求生涯过程中苏葆桢先生是勤劳而朴素的,恐怕很多与先生接触过的人众口一词。我之所以强调苏葆桢先生朴素的艺术教育方法,因为这种既承载着中国画“师徒制”教学的优势又充满着画家个体优势的教学方法,正是我国当代高等美术院校中国画艺术教育领域最丧失和缺乏的。在苏葆桢先生的教学手稿中有这样一段话:“我教国画花鸟几十年一直坚持课前理论讲授与现场示范相结合的方法,使学员既懂得理论,又看到作画表演,对于基本技法领会较快。”是的,这段话看不出有什么出格之处,也不是语言上的一道风景线,但是,正是这本质而朴素的言传身教,却在今天的高等美术教学的课堂内大有讲究和颇有论争。何谓大有讲究?在于讲究认真备课,在于要有针对性的根据学不同学员的具体情况而“因材施教”地、深入浅出地阐释绘画理论,精准分析历代优秀花鸟画作品、并从实际描绘过程中演示完成一幅花鸟画作品的一招一式和方法步骤。而要做到这一点,显然不仅要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更要具备扎实的意笔造型能力和强盛的心理素质。很显然,现在的美术院校花鸟画教师,既能够有针对性地认真备课,讲授绘画理论,又能坚持课堂绘画示范的少之又少。何谓颇有论争?20世纪“85”美术思潮后至今,中国画艺术不时面临着冲击,不仅危及中国画创作领域,更为惨烈的是,中国本土的高等美术院校,曾几度欲将中国画学科纳入以西方绘画为主的教学体系之中,有的甚至取消中国画专业,将其纳入基础教学的范畴。在这样的氛围中,西洋画、当代艺术成为专业美术院校之时尚,一些中国画教师推崇时尚而消极对待中国画教学,甚至在课堂内贬毁中国画艺术。诚然,在物质科技文化的飞速发展和西方现代美术思潮不断冲击的今天,中国画艺术正在经历由传统形态步入现代形态的转型时期,中国画学术、中国画创作和中国画教学领域都不可避免地面临许多矛盾、困惑和问题。既要保持住博大精深中国画的民族文化根性,又要在继承的基础上探索出符合时代审美需要的发展模式,的的确确,对于从事中国画学术探究的学者,对于从事高等中国画艺术教学的教师,对于众多热爱中国画艺术的人来说,如何教?怎样学?怎么画?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苏葆桢先生的花鸟画,其艺术成就和价值众所周知。从花鸟画艺术教学示范的角度来看,其每一幅描绘花鸟画的一招一式,都具有可读性和学习参考价值,是广大读者临摹的好范本。早年出版的《怎样画葡萄》等技法书,是苏葆桢先生编著的具有代表性的教学示范画册,出版后受到了极大欢迎。其实,苏葆桢先生的花鸟画艺术,只是“苏氏花鸟”完整体系中的一个部分,其白描花岛、设色花鸟、施“粉”勾勒、讲究笔法与书写性、讲究色彩笔墨和谐的一花一草、一树一叶的艺术表现方式方法,一直受到学界推崇。在中国美术创作和美术教育正在讲求正本清源的今天,重庆出版社及时推出了苏葆桢先生的系列画册,我相信广大读者一定能够从中明晰思路,受益匪浅。是为序。

学 生  梅忠智

2010年初夏于重庆大学城四川美术学院  艺居别墅“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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